方朔昙问出口时，陈今的心底是有些犹豫的。

    一方面，他并不赞同如此草率的关系进展方式；而另一方面，直觉告诉他，方朔昙是不会喜欢在这样的一个情到浓时的氛围中被拒绝的。

    如果错过这次机会，大概就没有下一次了。

    陈今面上的神色略微有些犹疑，轻抿着嘴唇，显得那张清秀可人的脸庞愈发楚楚。

    方朔昙倒是不紧不慢、性质盎然地观着他的表情，发出几声旖旎的低笑：“思考这么久，是怕露怯么？”

    陈今微微拧起眉，方朔昙又亲了一下他的额边：“没关系，小学弟，有什么不会的，我可以慢慢教你。”

    于是，在距离S大一公里的地方，方朔昙的车辆朝另一个方向调转而去。

    比起从会所出来之后的路途，两人这一路上要沉默许多。方朔昙打开了自己那边的半边窗，车内音乐如鼓如点，看上去心情很是阔然舒朗。方朔昙则无言地望着眼前飞驰而过的道路，心中不知道在思虑些什么。

    他没有跟男人做过的经验，甚至连女人都没有碰过。

    在面临人生第一次的性事上，陈今既显得有些鲁莽，又显得有些沉静过头了。

    进酒店前，方朔昙从车前座的置物箱里拿了一包烟。他将烟藏入西服的侧袋，朝陈今的方向偏了偏脑袋：“带身份证了么？”

    陈今答：“带了。”

    他便点头：“嗯，那就不用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方朔昙跟在他身后，见方朔昙将两人的身份证递给前台。酒店电梯的四壁皆由大片的玻璃镶嵌而成，可以于此鸟瞰整座城市的风貌。夜幕下的江水碧波如鳞，折射着四周各色的灯火。随着电梯的缓慢爬升，陈今感到了一种失重的晕眩。

    方朔昙将一只手放在了陈今的肩边，陈今另一边的肩膀触碰到他的胸口，仿佛就这样被方朔昙揽在了怀中。他隐约间又闻到了那股甜腻的电子烟气味，陈今心想，方朔昙并不适合这种味道。

    到了酒店的房间，方朔昙脱下外套，说要去卫生间洗个澡。

    陈今跟在他身后，看见他弯腰褪下西装长裤。方朔昙的腿又长又直，肌理分明，毛发稀疏。他解开领口的衬衫，回过头，面上带着微笑：“一起吗？”

    方朔昙好似并不惮于向外人展示自己的身材，而陈今不得不承认方朔昙确有这个本钱。

    他的肩很宽，上臂两边拢起了漂亮的肱二头肌。方朔昙身形高大健硕，窄腰长腿，皮肤带着一种天然健康的偏棕色，整个人好似从杂志中走出来的男模。

    陈今走到他身边，用手撩开半边衬衫，掌心搭在方朔昙的胸口。那处的皮肤柔软而又细腻，陈今仿佛能听到方朔昙的心跳声，连带着些许胸腔的震鸣。

    陈今的手绕过方朔昙宽阔的脊背，垂下眼睛问：“后面……要帮你润滑吗？”